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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0/8 16:3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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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街小巷人头攒动,大包小包装着沉甸甸的年货,每张脸上挂着迎接新年快乐笑容的时候,我想起了那年我们劈甘蔗的事。

到冬腊月时,爸妈就开始筹备年货,杀年猪,打糍粑,打豆腐,打鱼(那时打鱼是生产队集体打),买烟,买酒,打豆米子(炒米),打豆米子两毛钱一炮,自己备柴禾,炒瓜子花生,用沙子炒红薯干,然后就是给每个孩子做一套新衣服。一切都办齐了,手头如有多余的钱,就买一捆甘蔗;我们小时候那年代,市场上还没有洋甘蔗卖,只有本地的土甘蔗;土甘蔗个小,细,甘蔗结长,特别甜;家庭富裕点的,买的多,家庭条件差点的,随便买几棵,都是给孩子们备的零食。老家有句口头弹叫:八十岁老者不吃拜年礼。初一开始就是拜年,先拜亲戚,然后是朋友,左邻右舍;即使大年三十在一起烤火守夜的邻居,第二天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“过年怪好的吧!”,拜亲戚时,拿一包红糖,那时买糖凭票,白糖少,买一包白糖得开后门,拿一包用牛皮纸包装、用细纸绳捆扎的一斤一包的果子(也叫京果条),有时我们从果子包里偷几个果子吃,然后又把果子包包好;有时爸爸回年时看果子少了就问是谁偷吃的,当然是没人承认。有一次爸爸问我,其实事情已过了两三天,一说果子少了,我就赶忙用袖子擦嘴,这时爸爸就举起手来丁我“啄栗子”,爸爸就告诉我们,亲戚拜年拿来的礼物是不能吃的,要原封不动的回年时还给亲戚;因为偷吃拜年礼物挨了“啄栗子”,所以这个礼节我记得特别清楚。

春节大人买回家的甘蔗是不劈的,妈妈把甘蔗皮刮干净,砍成一截一截的;那时每个家庭的小孩多,妈妈就给我们分,一人一小碗瓜子花生红薯干,一人几截甘蔗。有时看见吃甘蔗的还念上句顺口溜:手里拿的青竹棍,嘴里吐的是牛尿混。劈甘蔗的事还得从没放假在上学时说起。我就读的是倒座小学,也就是现在的彭新镇倒座村小学;倒座是个交通要道,因解放前出了个大地主张九,又因为有个传奇的乌龟石而闻名;紧邻倒座小学的生产队叫“小店”,小店其实就是个小集镇。小店有位彭奶奶,有点驼背,和蔼可亲,以卖针头线脑瓜子花生等小买卖为生;彭奶奶当时住的是三间草房,秋末和冬季时就卖甘蔗。每当放学或上学时,彭奶奶的三间草房就成了我们的乐园。在这个乐园里我学会了劈甘蔗。那时也没零钱,有时找爸妈要钱,说买作业本,橡皮,买笔,其实有时就没买作业本等学习用具,把钱留下来买了零食;上初中住校后,用菜饭票去换零食。劈甘蔗也算是游戏,也可称为*博,就是几个小伙伴,谁有钱先垫上买一棵甘蔗,劈完甘蔗谁输了谁岀钱,那时小点的一棵甘蔗五分钱,大点的一棵八分钱。

把甘蔗买好后,有时是五个人,有时七八个人,谁参加劈甘蔗都是在上课或下课时约好了的。为公平,谁先劈,谁后劈,就采取剪子石头布等方法,有时人多就拼班,几个小伙伴同时伸出手,如有一个人是手背朝上,那么这个人就是头家(第一叫头家),依次类推;有时参加劈甘蔗的人少,也采取认甘蔗结上面的“甘蔗母子”,就是用刀削下甘蔗母子,如果甘蔗母子是皮朝上,则是头家,刀削下的甘蔗母子肉朝上,则是第二家,依次类推。

劈甘蔗时也有技巧,用刀背把甘蔗顺得稳稳当当,要心平气和,眼神集中,然后快速把刀口翻过来劈向甘蔗,如果没劈中,则叫放空,该第二或第三家,依次类推;劈掉的甘蔗皮叫二皮,二皮只能是参加劈甘蔗的人才能有权捡起来吃,有时没参加劈甘蔗的人去捡二皮,要么是吵嘴,要么是打架;有时抢到二皮的人拿着就跑,那速度就是飞,边跑边朝后望,看有人追上来没有。有时观看劈甘蔗的人比劈甘蔗的人还多,个个人的双眼睁得象铜铃一样,一眨不眨的盯着甘蔗和刀,刀落下后,所有的眼神又转向劈甘蔗的人,如果劈了一截,那就满堂贺彩,如果没劈到,则是失望,甚至说“这‘’么‘’太差了,哎呀妈也,乍搞的一点也没劈着。”(么儿,是技术的意思)。

一棵甘蔗劈完后,决定输赢时,所有参加劈甘蔗的人,把劈的甘蔗摆在地上,谁劈的长,谁就是赢家,反之就输了;如果是同样长短,那么就把甘蔗“蔸子”捡起来继续劈;劈甘蔗蔸子时,参加劈甘蔗的人一致同意劈到甘蔗蔸子尾部第几道甘蔗须为止(那时我们把甘蔗尾部的须子叫:毛西),如果头家一刀下去就劈到规定的甘蔗须,那么后面的人都算输了。

赢了的,拿着甘蔗,得意洋洋,分点给关系好的小伙伴,输了的,如果口袋里有钱倒好说,没钱,还得忙着借钱,且分得的甘蔗也少,有时很懊恼的神情一眼就能看得岀来;有时甘蔗劈完了,忘了拿书包,回家后一顿揍是躲不掉的;有时用菜饭票去换零食吃,爸妈总是怀疑带去交给学校的米,给的钱买的彩票,怎么吃得这么快,有时说,上体育课,肚子特别饿,吃的多;有时放学劈完甘蔗回家后天就黑了,爸妈问原因时,总说是值日扫地下。

昨天在老乡群里聊起劈甘蔗的事后,夜晚我躺在床偷笑不止,深夜下两点也睡不着;老乡小时候劈甘蔗,由于紧张,想赢的心太切,一刀下去,刀砍向了他的裤裆,好在他反应快,只是砍破了他大腿根部的肉皮,幸好没伤着“小鸡鸡”。血流不止时,卖甘蔗的老爷爷吓得直打哆嗦,后给了老乡两棵甘蔗才把此事平息。

时光如梭,童年离我们越来越远,可是,每当回忆童年的往事时,总是有股甜丝丝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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